40年前的7月1日,索尼发布了便携式立体声录音机TPS-L2。它并非一款被事先看好的产品,彼时索尼的录音机研发部门正面临专业录音机市场萎缩和竞争加剧的双重压力。通过将商用产品中配套的喇叭组件、麦克风和录音功能去除,再将放音磁头立体声化,就诞生了这样一款消费级的随身听产品。
※ 题图为目前陈列于东京银座索尼公园《#009 WALKMAN IN THE PARK》回顾展中的TPS-L2。
TPS-L2及由它引领的Walkman浪潮,改变了人们的音乐聆赏习惯:把“只有在家才能听音乐”,变革为“无时无刻不在的随身音乐”。
坦率说,索尼并非随身听的始作俑者,但Walkman、CD Walkman(又称Discman)、MD和闪存式随身听等一系列产品的陆续推出,在之后的二三十年间,推动甚至主导了随身听的历史演进。它与飞利浦、松下、三洋、夏普、爱华、JVC、建伍※等诸多对手激烈的竞合之路,是条以工程师为主导,通过不断创新来实现技术和产品升级换代的道路。
※ 爱华于2002年为索尼收购,2008年结束运营。2017年日本电子代工厂十和田音响(Towada Audio)买下品牌使用权,委托中国制造商生产,推出4K电视机、蓝牙音响和随身听等产品,消息源于AV Watch。三洋于2009年成为松下子公司,2012年停止Sanyo品牌运营,并于2014年宣布退市。夏普于2016年成为台湾鸿海集团旗下子公司,系日本第一家被外资收购的大型电子制造商。JVC与建伍于2008年合并。
与CRT显像管电视机、家用录像机等产品一样,以日本消费电子厂商领衔的工程师们,积极推动材料和精密机械制造等多领域的创新,同样也为后世留下颇多脍炙人口的传世佳作。
消费层面,包括Walkman随身听等产品的涌现,极大改变了消费者的使用习惯,它所带来的科技感和便利性,毫不夸张得说,让当时的我们惊为天人。收获到的这份喜悦,亦成为人生中不可磨灭的记忆,永远驻留心间。那是索尼和它的伙伴们缔造的“工程师文化”,留给这个时代的共同遗产。
1950年代,或者说更早,人们开始了对磁带录音技术的探究。相对过往的其他载体,磁带具有可反复抹除/录制的优点;在今天看来极为庞大的机身,却是那时“小型化”的代表;只需简单按下操作按键就能实现播放、录音的操控模式,也堪称便利。
和许多其他消费电子产品一样,早期录音机的应用,主要集中在电台、政府机构等商用场合,因此它们大多还必须是All in One的,即既可以录音,还能随时通过内置喇叭重播(返听)。
日本制造的第一台录音机,就出自索尼之手,那是1950年发布的G型录音机。G是英文Government(政府)的首字母,摆明了是针对政府部门的录音需求而开发。1年后,面向家庭的H型(Home)录音机才面世,后者重约13kg。
G型录音机真正消费级的家用录音机,是1961年发布的TC-777。它不仅配备3磁头/3电机,还集成了8W输出功率的晶体管放大器,售价也达到了惊人(以当时而言)的8.5万日元。
TC-777消费级家用录音机我们今天所谓的随身听,其实还有一个名头,那就是“盒式磁带录音机”。1968年发布的TC-50,就是当时世界上体积最小、重量最轻,并且首度应用到IC(integrated circuit/集成电路)的“盒式磁带录音机”。于是乎,它也被视作随身听的雏形。
TC-50盒式磁带录音机TPS-L2诞生的前两年,索尼发布了PCM-1磁带式数字录音机;3年后,即1982年,索尼又发布了CDP-101 CD唱机。不过,正所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彼时磁带随身听还是得到了长足发展。
1980年代的索尼,就好比今天的苹果,既是技术流的代表,又擅长营销,且自带流量。起初TPS-L2并不为大众所接受,但新颖的造型(金属蓝饰面,就是为了和蓝色牛仔裤相衬托)、明星们的争相使用,甚至传闻称索尼雇佣了年轻人,于腰间别着TPS-L2穿梭在热闹的银座街头……很快,随身听成为了时尚的一分子,TPS-L2和单独发售的MDR-3L2头戴式耳机销售一空。
生逢其时。20世纪最后20年,尤其是1980年代,恰好是日本经济全面发展的时期。消费者兜里有钱,热衷于追逐新鲜事物;厂商对技术精进的追求也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很多年后,在上海虬江路的二手市场里,还能见到那一时期出品的“洋垃圾”(旧电器)。它们精细、严谨的设计,复杂却井井有条的机械机构,让人不得不以审视工艺品的眼光来看待。
起初Walkman只是“单放机”,被认为是台式录音机的附庸。但随着技术的进步,原有功能纷纷“复活”。比如增加了录音功能的WM-R2(1982年);具备自动翻面、Dolby NR降噪的WM-7(1982年);搭载录放双卡座的WM-W800(1985年)以及追求重低音表现的WM-501(1987年)……
当然也出现过不少“另类”产品。像是机身防水、FM内置和多色外饰的WM-F5(1983年);“暴晒”4小时就能播放2小时的太阳能机型WM-F107(1986年);追求设计感和透明机身的WM-504(1987年);耳机、随身听无线连接的WM-505(1988年)等等。
1985年,口香糖电池第一次被应用到WM-101身上。这种可反复充放电的设计不仅更经济(相对购买干电池而言),也令机身体积和重量大大降低,为后来超薄型Walkman的诞生奠定基础。其后线控器的出现(包括无线遥控),摆脱了每次操作时必将Walkman捧在手中的麻烦,亦迎合了年轻人追求时髦和科技感的心态。我依然记得,带着WM-EX77(1991年)“出街”,手握挂在胸口的线控器时,旁人侧目的眼光。当然,这一过程中还有许多其他的技术进步,像是倍速检索磁带上的曲目间隙,来实现完整曲目的快进/快退等等。
Walkman的集大成之作,是WM-EX99(1998年),超薄机身和超长续航成就世界之最,覆盖特殊涂层的绿色机身,于不同角度/光线下将呈现不一样的色泽,可是当年的热门话题。
说来有趣,Walkman是个生造词,寓意人们带着它边走边听。这在索尼海外公司一度遭到抵制,于是又称Soundabout(美国)、Stowaway(英国)或Freestyle(澳洲),直到盛田昭夫下令统一。1986年,Walkman正式为牛津大字典收录。
Walkman史上值得回味的12款产品(上)
TPS-L2(1979年),同时有两个耳机孔输出,因此早期产品又被命名为Guys & Dolls(源自歌舞片《红男绿女》)。
WM-20(1983年),当时世界最小、最轻的随身听,开面与普通磁带相当,小巧的原因之一是使用了5号电池。
D-50(1984年),相当于4张CD厚度的CD Walkman“1号机”,使用6节2号电池,可连续播放5小时。
WM-101(1985年),首款使用口香糖充电电池的Walkman,它令机身重量降至200g,可以装入衬衣口袋。
MZ-1(1992年),MD Walkman“1号机”,数字录/放音在随身听上得以实现,可以直接切换曲目和防止跳音。
MZ-E50(1996年),当时世界最小、最轻和最薄的MD,使用口香糖电池,主机与耳机分别搭载液晶屏。4张CD厚度的D-50(1984年)是索尼CD Walkman的“1号机”。待到D-J50(1991年)时,它的厚度只有1.4张CD。D-120(1993年)的诞生,则意味着CD Walkman普及化大潮的降临,1.75万日元的定价让年轻人更容易“亲近”。D-E700(1998年)的ESP2防震和20小时续航令其成为里程碑之作,对了,它还是第一款弃用Discman子品牌,改名CD Walkman的产品。
1990年代的数字讯源大战,此起彼伏。索尼备受质疑的DAT、飞利浦试图抢占随身市场的DCC,都如昙花一现,惊艳亮相后又迅速退却。相比之下,MD的生命力似乎更顽强些,当然也只是“似乎”。这个过程中,从MD到Net MD及至Hi-MD,就像是急救室里的强心针,终究掩盖不了Walkman的颓势。至于后世的硬盘Walkman、闪存Walkman,虽说不乏佳作,但终究是落花流水。
索尼DTC-1000ES DAT卡座,磁带音频就此进入数字时代2001年10月23日,iPod诞生。
2019年,Apple发布最新一代iPod年轻人与音乐,有着天然的亲近感。我们这一代,求学和工作初期,许多业余时间都由Walkman来陪伴。今天写这篇文章,回顾的,不仅是某品牌的产品演变史,更像是对年轻时代的追忆。当我在朋友圈说要做Walkman 40周年专题时,就引来多位好友的电话,共同忆往昔。感谢那些与我交换过磁带的同学,正如书是拿来“借”与“被借”的,磁带可以退磁,但友谊不能。
Walkman是索尼的注册商标,在它于国内风行的二三十年间,还涌现过不少其他品牌。主流的,包括飞利浦、松下、三洋、夏普、爱华、JVC、建伍,非主流则有京华、熊猫等。只可惜,最终能留存下来的,只剩下索尼,于是乎也就给了它无限放大的发言权。
那时候,它们被统称“随身听”,价格从一两百到一两千元。有的,是美其名曰“学英语”骗过父母买的;有的,是家长的升学或年终奖励,好比现在小朋友在学期结束后让父母为他买台iPad或Macbook;也有亲戚、朋友从海外公干或旅行回来赠送的,我的WM-EX77就这样得来。
回顾下我用过的Walkman:因为搬家而不见踪影的WM-EX77(超薄,印象惊艳)和D-265 CD Walkman(彼时已沦为台式机的附庸);测评时短暂试过的MZ-NH1 Hi-MD(造型精美兼做工精良);小巧、香水瓶造型,却是最快被我弃用的NW-E505(每次要用ATRAC软件打开,不胜其烦)。现在的我,旅行时用iPhone听买了会员的QQ音乐;讲究些,就带上多年前购置的PCM-D50搭配头戴式耳机。想来,在有生之年是不会再买随身听了,而Walkman终将活在我的记忆中。
Walkman史上值得回味的12款产品(下)
D-E01(1999年),搭载G-Protection防震系统的CD Walkman 15周年纪念版,拥有多项业界第一的技术。
MZ-N1(2001年),支持Net MD新标准,可从PC高速传输音乐,信号处理速度和续航时间大大提升。
MW-MS70D(2003年),首款采用ATRAC3plus有损压缩编码的Walkman,内置存储可记录约11张CD。
NW-HD1(2004年),内置20GB硬盘,能以高音质收录13000首(约合900张CD)歌曲,试图抗衡iPod。
NW-X1000系列(2009年),搭载S-Master数字放大、数字降噪以及有机EL显示屏和触控面板的旗舰机型。
NW-ZX1(2013年),Walkman史上兼容最高分辨率的机型,从电容到内部接线均为高音质设计。Walkman,充其量只是“工具”,只有被人们所“把玩”,才能体现它存在的意义。因此我们邀请了4位玩家,回忆他们曾经把玩过的Walkman随身听。
受访者:Jake
年龄:43岁
职业:IT从业者
我的第一台随身听,是爱华HS-J202。印象中这台随身听是当时功能相对齐全的一款:带液晶面板、杜比B型降噪、自动翻面、内置调谐以及录音功能……2400多元,在1992年时算挺贵的,记得我那时一个月的零花钱不过200元,这部随身听花了我一年的压岁钱。
买随身听,主要原因自然是听音乐。高中时,从学校到家,来回耗时约一小时。途中和午休,有部随身听就可以帮助打发时间。我也是从那时开始收集打口带和国内摇滚乐队的专辑,高三那年我的打口带数量就达300~500盒。在这台随身听上,我听过The Beatles、Led Zeppelin、The Cure、Joy Division、Pixies等欧美大牌乐队的专辑,也听过唐朝和黑豹的首张专辑,还有窦唯的《黑梦》和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那时候每天出门带哪盒磁带是我最纠结的事。
读大学时用过一阵CD随身听,也是爱华的,具体型号忘记了,是亲戚送的二手机。那台机器不带避震功能,出门听有时会跳碟,所以基本上是放在家里听。
MD就没买过,市面上预录的MD专辑很少见,如果是为了听翻录的MD不如直接听CD。
工作之后基本就是MP3、iPod、智能手机和iPhone了。近年来开始重新收集黑胶唱片,但随身听基本上就由iPhone担纲了。
受访者:马先生
年龄:53岁
职业:公司职员
我接触随身听是1985、1986年间,之前三洋饭盒型、单声道随身听已经在市面上出现。彼时我正好读大学,宿舍里已有四喇叭收录机,但索尼、夏普的随身听还是比较罕见的。当年寝室有位“富二代”,家境不错,有一台,不记得是在国内买的,还是海外亲戚带入的。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好“神奇”,天下居然有这种东西!那时他老是听周峰(1980年代流行乐男歌手,以《夜色阑珊》闻名,目前移居英国,编者注)的磁带。
1988年舅舅去日本考察,给我带回了第一台随身听。超薄型,比扑克牌幅面稍大些,内置口香糖电池,同时有可外接5号电池的电池盒。因为是100V电压的,使用时还得带个变压器。由于能自动翻面,在当时是很稀罕的玩意。在那之前,随身听都使用钢丝头带型耳机(类似索尼TPS-L2的那种,编者注),不过我拿到的,已经是耳塞了。
1990年代初,我妹妹从深圳给我带了个CD随身听,圆鼓鼓的造型,又黑又胖。那时收入还不错,就玩了一阵。后来进了媒体,有一年松下举行新品发布会,送了台带VCD功能的CD随身听。
1997年,还是1998年,飞利浦在新加坡举行发布会,我受邀前去,回程在香港买了夏普的MD随身听,记得大概2000多元吧,机械结构做得很精密,而且带数字/模拟双输入,无论是卡带或CD都能录制,又比CD随身听小,很方便。对了,还能外接话筒,当采访机用。
受访者:Jason
年龄:43岁
职业:外企职员
中学时,有个同样喜欢听歌的铁哥们,彼此影响,频繁买正版磁带,兴趣就是这样养成的。当时父亲在电视台工作,比较熟悉这类产品,我也近水楼台玩过不下几十台随身听。印象比较深刻的,有爱华HS-JS215、HS-JX849、JX707、JX649和JX519,索尼M-GX508以及东芝KV-V850。尤其是东芝的倒带,在机器前脸上有两个旋钮,一个前倒,一个后倒,设计很别致。
东芝KV-V850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学校还挺受同学关注的,毕竟好多人是第一次接触这玩意。那时用爱华HS-JS215,内置话筒的灵敏度很高,录音效果也不错,就约了喜欢的女生,晚上去学校操场上录歌,那盒卡带现在还保留着(但愿他太太没看到这篇文章)。还有,就是听中广流行网,收录放一体机可以直接录制电台节目,因此台湾那边有新歌,我们很快就耳熟能详。像是邰正宵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王杰的《路》,是在听了半年后,才看到有正版磁带发行的。
1995年去大连上大学,我妈给买了台爱华JX849,带了3箱磁带、共计1000多盒。这样说吧,学校广播站要找歌,通常都来我这里。那时为了买打口碟,还曾坐火车去沈阳,甚至北京。
日系随身听的做工,确实非常好,尤其是口香糖电池的发明,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外接电池盒里,我觉得索尼的最好用,爱华续航时间比较短,我家里现在还有实物。爱华最棒的地方,是它的BBE系统,还有就是低音表现也很好,磁头比索尼和松下都耐用。
我只玩过磁带随身听,MD随身听有过两个,都是索尼的,但没怎么玩,主要是觉得太麻烦。
对了,说个失而复得的趣事吧。那台爱华JX849实在太热门,我放在宿舍墙头,经常有同学借去玩,人来人往也不注意,那次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被偷了!它的电池和充电器是特制的,于是那位同学只能再度专程来偷充电器。巧的是,我居然旷课,一进宿舍发现有人在翻箱倒柜找东西……然后随身听也就物归原主了。
受访者:老邑客
年龄:57岁
职业:前音响零售业者
随身听的流行,可以追溯到1980年代,最广泛的应用,是听音乐和学外语,尤其是用来录英语讲座课。那时我比较喜欢的,是轻音乐,还买过不少磁带。在CD尚未普及的时候,觉得声音是非常棒的。
我拥有的第一台随身听是爱华的,还特地去买了二氧化铬磁带,即俗称的“铬带”,取其频带广和动态大,高音表现也要好一些。那时铬带要去华侨商店买,记得12元侨汇券(1958~1994年间在中国境内特定场合流通、使用的,与人民币同面额的特定货币)才能买2盒TDK空白带,回家后用四喇叭收录机转录听歌。
索尼、TDK的磁带,在当时是颇受欢迎的
后来自己开音响店,兼卖过一阵随身听,主要是爱华和索尼。500元以上价位的,都已经带杜比B型降噪和磁带选择,算是中端的。超薄、金属外壳的索尼随身听,是比较高端的,要卖到一两千元。此外也卖过飞利浦的随身听。1999年时基本退出,记得最后一批样机都拿来送人了,我喜欢爱华的,自己留了一台,给我老婆留了台索尼的。后期随身听主要用来录制讲座等,因为内置麦克风,再或者是当收音机使用,行程中听听调频广播等。
其实那时买耳机的开销也不小。因为耳机线经常会断,就要更换。买索尼耳机的挺多,而且好的索尼耳机还很难买,只能买二手。
1993年起我开始玩发烧音响,随身听的接触就越来越少了。
※ 考虑到Walkman是索尼的注册商标,基于严谨行文的出发,我们对非索尼产品,采用“随身听”的称呼。7月1日至9月1日,位于东京银座的索尼公园(Ginza Sony Park)正举办名为#009 WALKMAN IN THE PARK的主题回顾活动,以纪念Walkman诞生40周年。
目前安置于索尼公园入口,高2.5m、以WM-F5为原型的巨型Walkman为此,索尼邀请了40位名人,以“我的故事,我的Walkman”为主题进行分享,同时还找到了40台生产于不同年代,迄今仍能正常使用的Walkman。当你置身现场,就能戴着耳机听Walkman中传出的音乐,阅读名人们撰写的文字。而在展览末端,更有一面包含了200多款产品的Walkman Wall,可以直观地显示40年来随身听产品的设计演化和物理载体的变迁。
以年份排列的40台尚能使用的Walkman,提供给观众现场试听Walkman衍生产品,外饰以特定图案制作,相当醒目Walkman Wall,共有200多款既往机型在这里陈列/展示Walkman 40周年原创T恤,5940日元/4320日元(儿童款)随机附赠的40周年纪念册,包含83个型号,有5个不同的封面※ 本文部分图片源自网络。
※ 《家庭影院技术》杂志/影音中国网原创稿件,未经许可不得转载、节录及改编。※ 本文部分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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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梁桂钊于2023-08-23发表在梁桂钊的博客,如有疑问,请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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